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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一堂课

第六章 第一堂课

乌拉尔高地跟传统的高地有点不一样——虽然也是非常典型的连绵起伏的地势,但在高地的中间,有一道非常致命而隐秘的裂隙,新莫斯科的人们称这条裂隙为“贝加尔裂隙”。裂隙在乌拉尔高地坡度最高的丘陵之中,由于杂草丛生的地表让这条本身就不宽的裂隙被完全遮挡,稍有不慎就会从这里掉下去。当然,这条裂隙其实在高地下方有一个出口,那里通往格陵兰海岸,如果熟悉地形的话利用裂隙离开乌拉尔高地前往格陵兰海岸的渔村也是可行的。

这些知识在宁逸上课的时候都有说过,不过当他真的看到这条裂隙时,其漆黑的裂缝让宁逸产生了深不见底的错觉,虽然说这里不宽,但容纳一个人的体积还是绰绰有余,稍有不慎——就会被这股漆黑吸引过去,然后变成终身残废了。

而这道裂隙附近,有很多由于火焰而留下的干净地面以及草木焚烧后的灰烬,宁逸上前用手去触摸灰烬的脆度以及观察灰烬的颜色,发现这些干净地表的产生时间是一样的,换句话说——这里出现火焰焚烧的时间应该是同时进行的。如果对方是一个人的话,有必要动用这么多的篝火吗?难道这马拉尔还是个烹饪狂热者?

“显然不是啦,你这个小笨蛋,”莱琪尔听到宁逸的分析之后像姐姐疼爱弟弟一般轻轻地给了宁逸一发手刀,“对方可是魔法师,又不是白痴,既然国营公会的人给我们发来求助,显然他们也追杀过这个法师,所以——这些都是反追踪手段。魔法什么的我确实不理解啦,但是——做到同时燃起几个草丛,我相信这还是可以做到的。好啦,到这里——剩下的都交给你了,找到马拉尔,并制服他,如果你成功了的话——今晚姐姐怂恿东条,跟你玩三飞如何?”

其实莱琪尔在床上的表情,宁逸大概能猜得出来,但东条的话——虽然满口都是黄段子,但其实自尊心如此强的女孩,确实很像看看她不为人知的一面,于是宁逸挑了下眉毛,并答应了这桩交易。

刻意在此留下篝火残骸,估计是想给追兵以一个失足坠崖的错觉,然后顺着裂隙直接奔赴格陵兰海岸。贝加尔裂隙虽然地势险要,从上往下发动攻击的话成功率会高些,但由于这里异常狭窄,光照度严重不足,所以下面其实是一片漆黑,在上方贸然进攻的话会惊动对方,让对方有所戒备;而用绳索下去搜寻,由于光照度问题会导致视野不足,动用手电筒也会惊动对方,反而让对方有先手可能;而这里通往格陵兰海岸非常快,要是逃脱乌拉尔高地的话,从这里确实最好。

于是,宁逸往前再走一段距离,在这个丘陵的下坡处正好可以看到裂隙的出口,估算一下马拉尔的速度——漆黑的裂隙,陌生的地形,单一的通路,估计马拉尔有可能在裂隙里住了一晚,然后就在今日能找到裂隙的出口,而现在大概应该就在裂隙出口处,所以宁逸到达适合狙击的地点之后,从背部的枪袋里拿出了那把被东条改造过来的D77-1·新生,接好脚架安置在地上,安装狙镜,然后瞄准。

10分钟后,从裂隙的出口处果然出现了一个身穿灰色长跑的男子,从形态、背影以及大致脸部轮廓看来,的确就是指定目标马拉尔。这里至马拉尔大概700米,对于已经改良过的拥有1100米射成的狙击枪是绰绰有余。“风速3级,射程如果拥有1100米的话,那么受到的阻力就会减少很多,”宁逸独自计算误差值,“偏差值可以降到0.2一下,命中率可以达到99%。嘿嘿,任务完成后可以三飞吗……”

映入宁逸狙镜中的是马拉尔的右脚,如果制服的话就不能爆头或者直接命中心脏等重要部位,狙击脚步是比较常规的做法,于是宁逸笑了下,扣下了扳机……

约4cm长的金属锥型物体从宁逸的枪口中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随着60分贝的爆破声,朝着马拉尔的右脚径直飞去。如果是制服,宁逸心里倒没什么压力,毕竟不是击杀,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正常发挥。但是……

子弹并没有想象的那样在马拉尔的右脚溅起小小的血花,而是插入了前方凸起的石

块并闪耀着一瞬间的花火,“马拉尔”整个人突然就像全析投影关闭一般慢慢地变模糊,最后消失了!

“怎……怎么回事?我的分析应该……应该没错的啊!”宁逸看着原本还站着个人的地方愣住了。

物理学、地理学、地图学,虽然宁逸没有这些方面的天赋,但他两年来非常努力地去学习这些东西,并且还取得了非常优秀的成绩,凭着这些知识,宁逸觉得他应该可以开出完美的一枪才对的啊!为什么那个人突然就消失了,为什么这个人不在这里出现,这——这完全不符合常理,这完全违背地图学知识!

“嗯?看来三飞是实现不了了呢!”莱琪尔慢慢地走过来看着双眼都已经不会眨的宁逸带着失望的语气说道,“难得人家还准备了性感睡衣来着……”

比起失去三飞的机会,让宁逸更受打击的,是他所学的一切,在实战中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场,他一切的努力,都只是攻击在一个假象身上……

莱琪尔看到宁逸的表情轻轻地翘起嘴角,如果是同级毕业生表现来看,可以说已经没有一个狙击手比得上宁逸如今的表现了,地理学和地图学的合理应用甚至都已经超出了莱琪尔的期待范围,如果宁逸执行的是一些简单的入门任务,那么肯定游刃有余。但——毕竟对方是个已经被国营公会追杀一个月而无果的法师,算起来的话——这个任务其实算非常有难度,宁逸失手在正常不过了。

“好啦,不就是不能三飞吗?你表现得还行,勉强能有个70分吧,”莱琪尔从后将宁逸的头放在自己丰满的胸部上,看着他的眼睛说道,“现在是不是觉得,跟着我比到什么国营公会要强?”

“为什么?”宁逸并没有去享受这番接触,看来他还没从失落中走出来。

莱琪尔轻轻地用手指捏了下宁逸的鼻子,说:“从分析敌人动向,分析气候误差,分析命中率到计算射程,你表现得都比所有的毕业生都要到位,甚至都有点超乎我的想象了。不过,对手可是个老油条哦,待会看姐姐怎么开枪的,你就明白了。今天的这次实战并不是测试,这是教学,姐姐希望你能学会明白吗?”

传说中的第一狙击手,到底是怎么完成任务的?这个问题瞬间占据了宁逸的脑海,所有失落的心情瞬间一扫而空,于是他连忙起来,说:“我会加倍努力的,老师。”

“乖。”

宁逸的失败并不是毫无用处,至少知道对方是个可以施放幻象术的法师,幻象术在奥古莱斯帝国的法师中属于中上水准的法术,幻象一次可以召唤一个,只要不受到高程度的伤害是不会消失的,但一天只能发动一次,如果实力达到黑袍的法师一天可以施放两次。而这位马拉尔是一名灰袍法师,他做不到一天施放两次幻象的水平,所以下一次狙击就不可能会是只打中石头了。

莱琪尔站了起来,把手放在双眼上方就像一个稚气十足的小女孩一般遮挡阳光来寻找目标——当然,这对于她来说,她只是想通过这样可爱的动作让宁逸不要再失落下去,因此她也无法理解在宁逸眼里这种动作纯属傲慢的做法。然后,莱琪尔往反方向前进,宁逸一脸的困惑,但又不好去问什么,只好跟着一起前往。

远离了贝加尔裂隙之后,宁逸和莱琪尔来到了另一个丘陵上,这个丘陵的树木丛特别矮小,最高的树也就跟宁逸身高一样,但如果是狙击的话——却能达到非常完美的效果。莱琪尔走到了一个稍微平坦的地方,然后从枪包中,拿出来了那把主体红色的R23-2·露琪亚,并安装好支架,最后旋转一般狙镜位置两侧的转钮,将这把枪以难以想象的方式慢慢伸长,最后前后狙镜片翻出,枪身伸长至1350mm,狙击模式的露琪亚完成了!

只是,在莱琪尔准备把眼睛放在狙镜前方的时候,她突然转头对宁逸,说:“亲爱的,让我坐在你身上。”

“为何?”宁逸不解地问道。

莱琪尔皱紧了眉头,然后不耐烦地说:“哎呀,奖励啦奖励,今天你做得还算可以啦,就奖励你——从后面抱着我如何?再说了,帮老师我分担一下后座力不行吗?”

两个理由宁逸都没有任何办法反驳,于是宁逸露出了笑容,然后将莱琪尔抱起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迷人的香气迅速飘入了宁逸的鼻腔之中,让宁逸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地抱着莱琪尔的小蛮腰,这是今天早上的香味,宁逸非常记得——不仅仅带着那销魂的十日迷,还有她大清早起来准备的咖啡香味。对于莱琪尔,宁逸有一种本能般的天赋,以往的什么物理学公式,地理学逻辑,他都要花好多时间去记,而莱琪尔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缕气息,如雕刻般瞬间刻入宁逸的脑海中,永远无法挥去。

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女孩,哪怕她表现得很像一个玩弄人心的**,他都已经无法自拔了……

莱琪尔感受着宁逸拥抱带来的舒适感,然后把眼睛放在狙镜中。然后,扣动扳机,那因为长枪管高性能爆破的螺旋子弹瞬间形变出最长的姿态,划破空气带来的阻力,准确地从乌拉尔高地入口处的马拉尔腰间穿过,而这次——马拉尔瞬间倒地,并且发出痛苦的呐喊,他发现自己的除了痛之外——两条腿已经失去了任何自觉,他现在是怎么样都站不起来了!

露琪亚带来的6kg后座力让莱琪尔的身体轻轻地往后抖动,其实这对于宁逸来说是非常一般的情况,但是……“啊,好爽,宁逸再来一发,再来一发!”

“老师,不要太过分了啊!我明明什么都没感觉得到!”

一路嬉笑打闹之后,莱琪尔和宁逸便找到了倒在地上无法动弹,并且还在嗷嗷叫痛的马拉尔。“老师,为什么你会知道他在这边呢?”宁逸开始问问题了。

莱琪尔双眼看了看上方,打算一口气把答案全告诉他:“首先——这家伙是个老油条,被国营公会追了一个月都没有下文,所以——关于贝加尔裂隙的事,他肯定也知道,当然国营公会也知道,于是就会有这样的现象——国营公会认为,他一定会通过贝加尔裂隙前往格林兰海岸,他们的人也会在那里等他。这个思维跟你是一样的,但这位法师先生同样也知道会有这样的埋伏,所以——幻象术出现,骗过你们这些入世未深的小处男啦!”

“小处男……”

“还没说完呢,不要乱打断!”莱琪尔作生气表情往宁逸头上轻轻手刀,“但是法师先生才来乌拉尔高地不久,除了这条大家都知道的捷径,他对其他方位完全迷路了,所以——当我们来到的时候,机会就到了,只要跟随我们沿路前来而遭到一定程度损伤的丛林走的话,就能离开这里前往新莫斯科了。”

宁逸听罢恍然大悟,看来他在思考对手套路的方面还是经验不够呢……

“还有,就算他是从贝加尔裂隙出去,你看到他,你为什么要打他的脚呢?”莱琪尔有点生气的说,“这是个原则上的错误哦!你距离目标直线距离就已经有700米,就别说下山寻找什么的了,狙掉一只脚,他可以拖着然后慢慢离开那里,到时候你去哪里找他?还是跟我说什么跟着血迹啊这些?拜托,一上来直接就让他瘫痪不就得了?记住,腰椎控制着下半身的绝大部分神经,只要在避开重要器官的同时命中腰椎,他就不可能走得了,而且短时间内也不会致命,这是制服对手的一个窍门。”

莱琪尔每一句都说得非常有道理,宁逸真的——五体投地,这就是公国第一狙击手的实力,无论是分析、计算、枪法,都是无与伦比的高!年仅19岁的女孩能做到这样,宁逸已经无话可说了。

莱琪尔看到宁逸带着思考的点头,便冲着他笑了下,然后转过身看着倒在地上的马拉尔,说:“最后——就是盘查和交还任务啦!说吧法师先生,为何要从奥古莱斯帝国偷渡到修比西斯来?要知道对于中立国家来说,偷渡是非常大的罪行哦!”

马拉尔咬着牙看着莱琪尔,一来是非常佩服这个女孩对他行动的分析力,而来——他不想回答任何问题,于是哼了一声,把头别到另一边去了。

“噢,莱琪尔被无视了呢,你可是风华绝代的大美人哦!”宁逸趁机挖苦道。

莱琪尔听罢伸出手用力地掐着宁逸的脸,说:“人家无视就无视啦,你趁机补什么刀!你信不信以后我都不理你了!”

“好啦我就开个玩笑而已!别掐了——老师,痛的说!”

莱琪尔放开宁逸之后,宁逸揉了揉自己的脸——没想到莱琪尔对自己的美貌还挺执着的,宁逸今天了解到了这点。他看着这个依然倒地的马拉尔,突然看到这个马拉尔的腰部有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于是他走过去把这玩意拿了过来。“喂还给我!那不是你的东西不要乱碰!”

一直沉默的马拉尔突然生气大叫,宁逸露出了恶作剧般的笑容,心想这玩意一定是这个法师的宝贝。但是——一根缠着粗弹簧的伸缩棒子,这怎么看都不像是魔法帝国的东西吧!

“这好像是车的配件吧,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莱琪尔拿了过去端详一番,“东条应该知道是什么,正好一起带过去。宁逸,干活!”

要扶着这个对自己满脸仇视的大叔,宁逸突然觉得这个任务宁愿是击杀而不是制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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